近日，知名“網紅書店”言幾又宣布，其在杭州的最后一家書店即將關門停業。這一消息引發了眾多愛書之人的熱議。事實上，最近一兩年，包括言幾又書店在內，國內多地都有知名書店歇業，令人感嘆。

“網紅書店”謝幕，很多人歸咎于這些書店的“高顏值”，認為人們去這些書店只是拍照打卡，不是真正看書買書。這種說法有失偏頗。以言幾又為代表的“網紅書店”，固然“顏值高”，但并非只有外表。從書店主業來看，“網紅書店”基本能做到圖書種類齊全，質量也高，而且這些書店普遍還經營餐飲、文創用品，舉辦文化交流活動，可以說實現了收入的多元化。但即使如此，“網紅書店”們的收入也難以覆蓋高昂的成本，近年來不斷有“網紅書店”退出市場。

穿透表象就能看出，“網紅書店”遇到的難題，本質上是實體書店遭遇的整體困境。現在大家不是不喜歡看書，而是閱讀與購買圖書的渠道豐富了。根據北京一家信息技術公司發布的數據顯示，2021年圖書零售市場中，網店銷售同比增長1%，碼洋規模為774.8億元;實體書店銷售同比上升4.09%，碼洋規模為212億元。盡管實體書店的銷售增長幅度超過網絡渠道，但從碼洋規模看，實體書店遠不及網絡書店。再從閱讀習慣看，同樣喜憂參半。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發布的第十九次全國國民閱讀調查顯示，2021年我國成年國民人均紙質圖書閱讀量為4.76本，人均電子書閱讀量為3.30本，說明大家看的紙質書更多。但從閱讀習慣看，2021年我國成年國民圖書閱讀率為59.7%，數字化閱讀方式的接觸率為79.6%，成年國民的數字化閱讀傾向明顯。

喜憂參半的背后，說明大眾仍然有旺盛的閱讀紙質圖書的需求。從個體層面來說，翻閱紙張，會有獨特的閱讀體驗，去書店選書看書，購買文創產品，沉浸于實體閱讀空間，也有著難以替代的精神愉悅。書店里最美的風景，從來不是精致的裝修、復雜的設計，而是走向心靈的書，以及認真讀書的人。從社會層面看，一座城市要有滿城書香，要建成閱讀型社會，營造崇知崇學的良好氛圍，實體書店必不可少。可以說，不論是不是“網紅書店”，實體書店都有著重要的存在意義。

推動實體書店走出困境，需要多方形成合力。短期來看，要讓包括“網紅書店”在內的實體書店生存下去，還需要政府部門出臺相應的扶持政策，減輕書店的經營壓力，讓實體書店在一定程度上作為文化標志而存在，更充分地發揮書店的社會效益。留住讀者，不能光靠“顏值”，更要靠內涵。面對公眾旺盛的精神文化需求，實體書店要創新更多優質服務供給、鑄牢書店的文化之魂。說到底，讓實體書店活下去并且活得好，給大眾以精神空間，這樣的探索應當持續進行。

(王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