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晚，8點一過，兩億人涌入李佳琦和薇婭直播間。無數屏幕后的拇指開始飛速點擊手機，觀眾被集體消費的速度感召，有的東西還沒等你放到購物車就沒了。

“今年的‘雙11’大戰很大程度上就是直播大戰”。在李佳琦背后的美ONE公司舉辦的“雙11”發布會上，有品牌商一語道破了“天機”。

大戰之前，李佳琦搞了個“offer”局，和大品牌瘋狂殺價。薇婭開了幾場直播，一再預熱產品優惠力度。

offer是煙霧彈，斤斤計較才是直播間的王道。“雙11”還是那場熟悉的全民狂歡，只是低價的套路一年比一年多，不記得實實在在的半價優惠不知從哪一年消失了蹤影，只記得后來規則越來越復雜，套路越來越多。

而在直播盛行的年代里，在價格上越來越不能打的“雙11”，更顯式微。當低價已經成為常態，只要戰線拉得足夠長，平臺KPI就有保障。

成功學常說，打敗自己的往往不是競爭對手。平臺間“互撕”、狠拼的年代，尚且能夠算作百家爭鳴，但真正讓“雙11”走下神壇的，恰恰又是它自己。

除了本身時間軸拉長，各路購物節也全部拉滿。滿200減15、滿300減30，年貨節、女王節、開學季……叫的上來名字的，叫不上來名字的，排得滿滿當當，月月有，天天有。

打破物以稀為貴，自然就稀釋了消費者的購物預期。平臺套路消費者，消費者也必要擦亮眼睛和歷史比價，和未來算賬。

《武林外傳》里，神經錯亂的姬無命總結出了“是我殺了我”。在內部競爭這件事上，做的好了是內部賽馬，稍有差池就容易滿盤皆輸。

翻車早就見怪不怪了。直播售假、篡改數據、割韭菜等黑歷史，讓消費者心有余悸。一場直播一場空，商家賠本賺吆喝，直播間有高光時刻，又陰影不斷。

用戶本可以通過幾分鐘完成的下單動作被分散到了觀看直播、計算規則差價等過程中，其中產生的沉默成本從來沒有被正視過。

“雙11”走到今天，數據依舊不會差。但真實的繁榮隱藏了多少“虛假”、暗藏了多少風險，也是走下坡路的“雙11”和風口里的直播這一組合必然要回應的問題。

馬云曾說，要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他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尾。“雙11”的造節成功很難復制，十三年后，“雙11”如何高質量地走下去也是電商們的必答題。而更進一步說，電商的考題就是消費的考題。

消費者歡呼，薅到了商家的羊毛，商家竊喜，又完成了一波收割。而年復一年的“雙11”，是不是也在薅自己的羊毛。

(楊月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