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史思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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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孫月
圖/視覺中國
眾所周知，銀行有錢，銀行也賺錢，然而，銀行的股權卻變得不香了！
近日，京東拍賣平臺掛出了青海銀行0.8213%股權的第3次拍賣的預告信息，起拍價4972.8萬元，開拍時間為8月6日。而就在不久前，該筆股權已經接連流拍了兩次，每流標一次，底價都要在上一次的基礎上打8折。
“折上折”也無人問津，青海銀行股權拍賣遇到的情況并不稀奇。今年以來，多家銀行的股權甚至低至“1元起拍”，竟然也找不到買家。
銀行股權不香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青海銀行股權“無人問津”
青海銀行的股權已經歷經了多次拍賣。
京東拍賣平臺顯示，早在5月27日，青海銀行2100萬股股權被拆分為21個標的進行首次拍賣，每個標的100萬股，起拍價為370萬元，合計7770萬元。拍賣信息顯示，每個標的圍觀人數均約540人左右，然而直至拍賣結束，無一人出價，最終21個標的全部流拍。
僅僅過了不到一個月，6月23日，上述2100萬股股權再度被擺上拍賣臺。與上次不同的是，此次起拍價降至6216萬元，相較此前已折價20%。然而，即便是打8折出售，該筆股權最終也同樣因無人出價，而再次流拍。
拍賣信息顯示，上述青海銀行2100萬股股權系持有人破產清算，持有者為深圳市冠欣投資有限公司，持股比例為0.8213%。
而冠欣投資的另一層身份，正是“老賴”。據中國執行信息公開網顯示，冠欣投資在2015年12月14日至2022年6月14日期間40次成為被執行人，其中有13次成為失信被執行人。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去年12月份，冠欣投資所持青海銀行的0.8213%股權就曾接連進行過兩次拍賣，價格與今年5、6月份兩次拆分拍賣的合計起拍價分毫不差。拍賣信息顯示，去年12月3日，該筆股權以7770萬元的起拍價進行第一次公開拍賣，共有3102人圍觀、3人關注提醒、0人報名，最終流拍；隨后在12月30日，該筆股權再次以6216萬元的價格進行折價出售，共有4127人圍觀、2人關注提醒，同樣無一人報名。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但彼時，該筆股權并未選擇進行第三次拍賣。而接下來，8月6日青海銀行的股權將進行本輪的第三次拍賣，起拍價在上次的基礎上再次打八折，僅為最初7770萬元價格的6.4折。
最終這筆股權能否成功出售，市場都在關注。
銀行股權頻繁被擺上拍賣臺
事實上，近年來中小銀行股權頻繁被拍賣。阿里拍賣平臺顯示，截至目前已有近2萬條銀行股權拍賣記錄，其中僅有一千多次拍賣成功。而今年以來行情更是慘淡，股權低價起拍并慘遭流拍的情況，可謂屢見不鮮。
據不完全統計，今年以來，包括廣東陽江農商銀行、珠海農商銀行、河源紫金農商銀行、深圳農商銀行、廣豐農商銀行等在內的十多家農商行的部分股權均是以低至1元的起拍價進行拍賣，而其中部分銀行的拍賣最終卻以“撤回材料取消競拍”收場。
而業內人士表示，“1元起拍價”基本都是噱頭，即便成交也會提升到相對合理的價格成交。以今年1月14日拍賣的廣東陽江農商銀行0.2626萬股股權為例，雖以1元起拍，最終的成交價仍達到6001元。
但盡管如此，這難掩銀行股權越來越不受待見的窘境，更令人不解的是，即便是正在沖擊IPO的銀行，其股權也同樣慘遭流拍。
阿里拍賣網顯示，6月15日，宜興市銅峰建筑安裝工程有限公司（下稱銅峰建筑）持有的2236.2716萬股廣發銀行股份進行拍賣，起拍價為2.15億元，約合每股起9.63元，拍賣保證金為2100萬元，但截至拍賣結束仍無人報名；隨后7月1日，該筆股權又進行了第二次拍賣，最終同樣因無人出價而致使流拍。
業內人士告訴《財經天下》周刊，一般情況下，擬上市公司的股權相對來說具有更高的吸引力，一旦公司成功上市，買到的股權就會大大升值。但近年來，如廣發銀行般擬上市多年甚至十數年未能成功的不在少數，而即便是上市銀行的股價，同樣多處于低估值狀態，種種情況使得投資者對銀行股權的熱情大大降低。
據了解，廣發銀行從2011年開始申請上市之路，至今仍未成功，其股權在拍賣市場上屢屢以低價起拍，僅是今年以來就已進行過多次拍賣。此前4月12日，廣發銀行30萬股股權以348.90萬元的價格起拍，每股約為11.63元，最終流拍；隨后5月24日，該筆股權再次以338.433萬元拍賣，每股起拍價降至11.28元左右，結果依舊流拍。
拿今年1月上市的蘭州銀行來說，上市前也曾遭遇流拍的窘境。2020年5月26日，嘉峪關市廣信商貿所持該行400萬股股權公開拍賣，圍觀4396次，僅2人報名，市場價為1684萬元，最終以起拍價1178.8萬元成交，較市場價縮水30%；2020年8月22日拍賣的甘肅平涼城建開發集團所持的蘭州銀行2000萬股股權，6537次圍觀僅1人報名，最終以起拍價6690萬元成交，較9557.14萬元的評估價縮水30%；去年1月12日，嘉峪關市廣信商貿分28批次再次拍賣其所持蘭州銀行2800萬股股權，每100萬股為一次，最終因無人出價而全部流拍。
銀行股為啥不香了
大額股權被拍賣甚至流拍，無疑意味著銀行價值的市場認同度比較低。業內人士認為，一方面，業績的下滑使得銀行股權投資價值隨之下降，2017年去杠桿以來，民營中小銀行無論是資金、資產還是具體業務機會和業務能力都在減少和減弱，自我造血和經營能力大大削弱；另一方面，中小銀行股東質量方面仍有待提升，多數銀行的股權被拍賣的主要原因都是由于股東成為被執行人，資金鏈斷裂、無力償付債務等原因而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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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青海銀行為例，其前10大股東中，有3位股東被列為被執行人，其中包括第1大股東青海省國有資產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第8大股東青海鹽湖工業股份有限公司、第9大股東青海三榆房地產集團有限公司，三家股東合計持股約27.93%。
股權拍賣遇冷的背后，是青海銀行的經營數據不容樂觀。該行利息凈收入連續2年出現負增長，2020年及2021年下降幅度分別達40.51%、13.75%；同時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連續3年虧損，2019年、2020年，該行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分別為-1.24億元、-1.19億元，2021年其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降至-1.67億元，虧損進一步擴大40.43%。此外，青海銀行的資產質量也不甚理想，2021年末其不良貸款率達2.95%，遠高于同期全國商業銀行平均水平。
與此同時，該行內控方面存在嚴重疏漏，其原董事長更是因貪污受賄獲刑18年。今年2月份，青海省海東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被告人王麗犯貪污罪、受賄罪、挪用公款罪、國有企業人員濫用職權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數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18年，并處罰金110萬元。
實際上，如青海銀行般的情況并不在少數，而接連不斷的銀行股權拍賣也造成了供大于求的市場行情，流拍也隨之成為常態。
“近年來銀行板塊估值偏低、頻繁破凈等情況，也反映了投資者對銀行股投資前景的悲觀預期。”業內人士指出，中小銀行較弱的市場競爭力、經營規范性以及內控體系的欠缺等決定了其股權投資價值也相對較差，而未上市的銀行股權本身流動性較低，回報慢、周期長，預期收益又在降低，使得投資者對于銀行股權的熱情也不斷下降。
另一方面，監管趨嚴使得銀行股東在補充資本等方面的責任和壓力加大，而股東從銀行獲取關聯貸款等方面的機會減小；同時，監管政策的完善對于銀行股東的準入門檻等方面提出了更高要求，一些有意愿的投資者可能并不符合資質要求，這也一定程度影響了股權交易。
